幼稚的满天星

且以笔墨赴热爱一场

悲梦(三)

山河旧梦间,悲戚一场

  绅士翻着协约,看着末页上朱红色的玺印,指腹轻轻刮过,抬眼看向对面的君王。绕过长桌,带着些许印泥痕迹的指腹压在他脸侧。

  长臂绕到君主脑后,将人带往自己的方向,低头凑近。

  清后退的动作被截断,看间面前突然放大的脸,攥了攥自己的手腕,阖上眼眸,不在看他。

  绅士掰过君主的下巴,让他直面着自己,在他耳边轻语:“陛下,今时不同往日,您觉得您还能说不吗?”

  绅士拽着君主手臂,将人压在桌案上,指尖顺着君主下颌线下滑。

  东方绝色,在皮更在骨。

  绅士抱着人,轻车熟路的朝寝殿走去。

  红鸾帐暖,枯骨怜断

  清靠在软枕上,看着从外面进来的的人,掌心平摊向上,示意他把东西递给自己。

  京把药碗递给清,迅速垂下眼眸,盯着脚尖前的地面。

  清盯着漆黑的药汁望了两眼,一饮而尽,一声清浅的叹息逸散在空中。京适时将一袋子蜜饯递到君主面前。君主就着他的动作捻了块放进嘴里,顺手将袋子放在榻边。

  “外面怎么样了?”君主靠回软枕,揪着身上的薄被向上提了些。

  “添了很多人,乱的很,大多都被限制着,殿外也多了些人,您……”京盯着脚尖前的方寸之地,不动声色的将地上堆着的东西向桌下踢了踢。

  “东西找齐全了吗?”

  “陛下……!”

  “以备不时之需。早做准备最好。”君主视线从桌上的空药碗上移开,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。

  京听着自家君王的话,心漏跳一拍,“外面查的严,带不进来。”京有些迟疑的开口。

  清闭上眼睛,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,“告诉他们别轻举妄动,不值当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京自觉的退出内殿,快步向太医署赶去,不一会就领着个人回来。

  清睡了会,稍微养回了点精神,感到身上的束缚感越来越强,双眉紧皱,就听见外殿传来脚步声。

  京先一步走进来解下帷幔,太医紧跟在后面进来,在距离床榻几步的距离停下行礼。

  君主支起身子瞧了眼身边站着的人,隔着重重帷幔隐隐看见一个人影,“免了。”随着声音落下,一只清瘦的手从帷幔中探出。

  太医沉默了半晌,终是出声道:“陛下已有二月余的身孕。”

  “朕只是身子有些虚空,须得将养一段时日。”

  这就是不允许宣传的意思了。

  “臣明白,只是平安脉。”

  君主摆了摆手示意人出去,看了眼旁边杵着当柱子的人,没有太惊讶的情绪,“备药吧。”

  “您……”京要说的话卡在唇间,半晌无言,最后还是咽了下去。

  “阿京,他不该来的,至少不该是这个时候,也不该留下,早点解决吧。”君主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。

  “可是,带不进来……”

  君主突然想起绅士的那副行径,揉着指骨骨节,“不碍,总有机会的,日后来带些香料吧。”

  “那古礼?”

  清的动作突然僵滞,好半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
  京没有听到回应,明白了意思,安静的退出寝殿,仔细的挑选了些物件,让人先备着。

  清的手无意的抚着肚子,心间的淤塞感越来越强。

  绅士解决完事物,进来只看见一个青色的背影。

  走到榻边坐下,手探向君子脸侧,却摸到了一小片湿润,绅士心突然有些慌了,掰过君主的脸让他直面自己。

  清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惊到,双手下意识的朝小腹处挡去,眼角略带薄红,瞪着他。

  绅士看见他下意识的动作,心下了然,还没高兴,突然想到有人来报,前些日子京来了两三次,还有次端着药碗,抵在他下颌处的手上移,掐住君主的脖子压在榻上,碧绿的眸子直直盯着他:“你要干什么?”

  清呼吸有些困难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
  绅士突然放开他,眼眸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。

  君主猛的被放开,平复呼吸之后,似笑非笑的看着榻边的人,“大人,你瞧,我又没说不留不是。”

  绅士碧绿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笑脸,他却觉得愈发讽刺。

  “我带你去西方吧,那里有最顶尖的医疗器械。”绅士看着君主颈间的青紫於痕,温柔的摸着他的脸。

  君主想起京递进来的消息,阖上双眼,生怕眼中的情绪压抑不住,“倒不必了,华家千年传承,安胎的方子多的是,我也适应些,于孩子也没有太大副作用。

  绅士虽有些疑惑,但也还是应下了,“也好。”

  君主听见他的应答,翻身背对着他,手依然护在小腹处,一滴清泪从眼角滑下。

  孩子,是我对不起你,但是这些罪恶的东西,一个都不该留下

  清看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人,朝约定的地点走去。

  京远远看见一道青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,看了眼泥炉上咕嘟咕嘟冒泡的药,转身出去,从小道绕回去了。

  君主独自一人进了殿内,提着炉子出了殿门朝凉亭的方向走去,将炉子子的药倒尽,探了探药碗的温度,随意地靠在石桌上吹着风,等了好半晌,提起药碗一饮而尽,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,扔向一旁的纱幔。

  绅士总是莫名感到心悸,突然接到消息,不顾坐在对面的法法,急忙朝行宫赶去。

  法法看到他这急急忙忙的样子,眨了眨眼,有些疑惑,正主走了,也谈不成了,跟着他出去。

  过量的药效很快就起来了,君主攥着桌子的手发白,一阵黏腻感如跗骨之蛆。

  风助火势,焚尽罪孽

  等到绅士带着人赶到的时候,只看见一片火海之中,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半跪在地上,掩埋其中。

  清回头望了眼被隔绝在外的人,松开手指,任由手中抓着一把泥土滑落,从地上撑起来,拍了拍手上的泥,朝着外面走去。

  英法看着一道藏青色的身影从火中走出,脸色苍白,眼角带着散不去的红色,衣袍上绽放朵朵梅花。

  英掐着他的脖子抵在墙上,“你怎么敢?那……”

  清看着情绪激动的绅士,攥住他手腕,逼迫着他放手,垂眸看了眼袍角沾上的血痕,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,嘲讽的看向他。

  “英吉利啊,你赢了。”

  “你我此生不复相见。”

  清慢慢走回了寝殿,京远远望见藏蓝色的身影走进,快步走过去扶着人。

  “阿京,你觉得‘粟’这个字怎么样。”

  粟,民生之本,极高的评价,无上的厚望。

  京扶着人缓慢的往回走,突然一下子顿住,英粟“罂粟”诛心啊。

  意料之中没有听见回答,清细细打量着小径上的别致的景致。

  “就‘粟’吧,那些完工之后就封了吧。”清看了一眼京就收回视线,看着周围已显萧瑟的景致。

  社稷黎民,高台多飘摇

  难含私情,休言爱恨

  深知不由己,此间多少恨

  掩于风沙,坠于长河

  不可言,不可忆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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